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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河上的“老三届”


张春利
发布时间:2018年12月18日  来源:

  我是一位“老三届”,见证了改革开放40年的变化,见证了黄河治理开发保护与管理的变迁。

  “老三届”是指“文化大革命”爆发时,在校的1966届、1967届、1968届三届初、高中学生。由于特殊原因,1968年,六届中学生同年毕业。他们离校后,有的回了农村,有的参了军,有的当了知青,有的进了农场、兵团。

  不少“老三届”参加了治黄工作,当了临时工、民技工,黄河大招工时,有一大批转正为正式职工,成为治黄的主力军。

  这是一批具有历史特质的人群。他们来到黄河后,关心国家大事,热爱黄河,积极奉献,吃苦耐劳,勤于学习,很多人成为能工巧匠、先进工作者、劳动模范。如今,这些人都已退休,有的已驾鹤西去。

  不能忘记这些人,他们曾经无怨无悔地守望过黄河!

  40年改革开放,国家的经济实力明显增强,黄河标准化堤防成为现实。目前的两岸大堤,犹如两条绿色长城,横亘在豫鲁大地上,成为防洪保障线、抢险交通线、生态景观线。国家富了,黄河美了,人们休闲有了好去处。

  上班时,我经常到标准化堤防建设一线去采访,接触了不少“老三届”,他们的事迹深深地打动了我。

2004年8月12日,济南泺口黄河岸边演习间隙  张春利 摄

  记得济南河务局的张需东写过一篇《标准化堤防精神》,那就是“顾全大局忍辱负重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”的精神。

  黄河标准化堤防建设最令人头疼的事情就是迁占。各级河务部门的干部职工在配合政府部门做迁占工作时,总是出现在第一线,走村串户宣传国家政策,进门请安问好,开口大爷大娘,动之以情、晓之以理,可谓耐心细致、不厌其烦。面对阻挠与刁难,他们不气馁,无愠色。施工工期紧、建设任务重,大家倒排工期,夜以继日,斗酷暑、战严寒。面对种种困难,他们说:“宁让汗水飘起船,不让工期拖一天。”

  让人忘不掉的是张庆民写的那篇通讯报道,《风雪夜,他把棉被盖在油管上》。2004年11月25日,济南标准化堤防建设工地,风雪交加,-8℃,黄河职工郭明福,沾满水的双手在风中一吹,手背上冻出了血口子。天太冷了,他只得一次又一次把手伸到棉被里暖和暖和。可是,当看到机器也因天气寒冷不能正常运转时,他毅然将自己的两床棉被盖在油管上。而他,冻得蜷缩在机器旁边,在轰鸣声中与严寒抗衡……

  济阳河务局职工李厚德,毕业于黄河水利学校。2004年,他在东明标准化堤防工地上工作。当时他患有肾结石,带病坚持施工,最后实在无法坚持,才到医院做手术。工地上情况复杂,他躺在病床上不放心,带着药品回到工地,一天到晚弯着腰忍着痛,战斗在工地上。据粗略计算,一年内,他调解处理各类迁占纠纷100余起。次年5月,施工进入冲刺阶段,李厚德连续输液十几天仍不见效,被同事强行送回家。经医生诊断,他患了膀胱癌。得到这一消息,大家不约而同地说:“李厚德是累倒的啊!”可是,在等待手术的间隙,他实在放心不下工作,又拖着孱弱的身体坐长途汽车回到工地。3个月后,李厚德永远离开了一生热爱的黄河。生死面前,他仍然想着工地,想着工作。

  20世纪80年代初,国家给黄河上下拨的事业经费不足。对此,黄河人一面做治黄工作,一面搞经济创收,维持事业正常运转,维持人员工资按时发放。

  山东河务局利用黄河泥沙放淤固堤、淤地改土,在背河淤出土地8万亩,既增强了堤防抗洪能力,又改造了盐碱涝洼地。长期被人们视为包袱的黄河泥沙,变成了宝贵的财富。植树造林、种粮种菜,既解决了职工的菜篮子、米袋子,又产生了经济效益、防洪效益和生态效益。经济工作最困难的时候,也不乏先进模范人物的涌现。垦利局的种稻能手吴光宗,大胆承包水稻田,一年上交单位的水稻竟能装128辆“解放”牌汽车。此外,利津局有蔬菜大王赵桂枝,东营局有“女猪倌”王荫芝。

1980年11月8日,利津修防段集贤分段全体同志合影留念(资料图片)

  袁崇仁,也是“老三届”,他从集贤分段干起,后到县局、河口管理局、省局干局长,自学拿到硕士学位。他带领山东黄河万名职工,一手抓治黄,一手抓经济。山东黄河工程局,从当初的年产值几百万,发展到后来的几十个亿。他们承揽的工程遍及全国,并且由水利土石方工程施工,发展到在汉江、黄河上修建大桥。山东河务局“两水分供”的经验登在《人民日报》头版头条。全局县(区)河务局办公区、生活区,绝大多数搬迁到沿黄县、市城区,方便孩子入托和上学。大堤绿起来了,黄河美起来了,家庭轿车、电动车填满了院落,职工工作生活条件发生了质变。

  把日历上翻20年,黄河铁军闯北疆的故事感人肺腑。新疆茫茫戈壁滩,一面绣着“山东黄河工程局”的鲜红大旗高高飘扬,一支黄河队伍奋战在火热的635工地上。1998年早春2月,工程局项目部远征4000余千米,到达新疆北部,踏上了开辟新疆施工市场的征程。短短5个月,项目部在疆北工程施工中创造了三个第一:他们穿越600千米雪原,冒着-40℃的严寒第一个进入工地,挖下第一铲;工程质量排名第一,被指挥部树为样板;施工速度名列第一,土石方开挖比指挥部原计划提前6个月完成,实现产值1200多万元。他们的斗志赢得了尊重,他们的业绩获得指挥部的赞扬,他们彰显着“黄河铁军”的风采。

  工地位于新疆阿勒泰地区戈壁滩,周围近百千米无人居住。这里雪天一色,滴水成冰。职工杨庆杰发挥党员的模范作用,带领“先遣队”开辟道路、清理场地、搭建工棚。寒流入侵后,汽车进不了工地,指挥部油料供应不上,他们便到70千米外的县城去赊油,然后用唯一可进工地的装载机边开路边运送油料。在当地人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,他们硬是将一桶桶油料运到工地。刚进工地时,生活条件十分艰苦,大家吃冰茬馒头,一人一天一杯热水。热水不够用,就喝结了冰的水。职工胡朝军主动要求到冰天雪地的北疆工作,承担起为工地施工人员送水送饭的任务。他每天背上干粮和水步行10多千米,踏着积雪逐一送到每个值班点。一次,他替人看车值班,一昼夜水米未进,在寒冷的车上待了25个小时。担负工程测量工作的张公国、臧殿亭、徐洪生、张树和、郭洪卿等同志,在雪地里每天往返20余千米,测量、护桩,一丝不苟,饿了啃口干粮,渴了喝口冷水,克服种种困难,提前上报了测量结果。王森等5名同志执行押运机械设备进疆任务,由于铁路运输不畅,5人在列车上整整待了40多天,没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。

20世纪80年代初,机械队在海滩施工(资料图片)

  常言说,家书抵万金。广袤百里的大戈壁滩,没有通信地址,手机也打不通。为了方便职工与家人联系,项目部在福海县找了一位山东籍大嫂,家信统一寄到这位大嫂家中,再由大嫂转到70千米以外的工地上,书信往返一次少说也得一个月。项目部每半个月安排职工到福海县去给家人打一次电话,电话那端,他们常听到家里人思念的哭泣声。可职工们总是安慰说:“没事,我在这里挺好的……”

  这就是咱们的黄河职工,他们识大体,顾大局,舍小家,为大家。

  黄河上,关于“老三届”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。

  垦利修防段(现在的垦利河务局)有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“老三届”。1983年5月的一天,他在垦利黄河复堤工程中参加指挥部联合检查,来到纪冯复堤段,见有一些民工在大堤坡上围观一个洞口。洞口直径约半米,用铁锨探摸触不到洞底。有人说是獾洞,有人说是狼洞,也有人说是雨水冲刷的洞。有个民工说:“管它啥洞,推车土来堵死算了。”这位干部想,若不查明洞的深浅,就会给大堤留下隐患。于是,他令人在外面拉皮尺,自己一点一点地钻进洞内探摸。好难啊,洞体狭窄,钻进去就有退不出来的危险。谁也想不到,洞深达八米九,贯穿了大半个堤身。从洞里出来,他的脸上、身上全是土。在场的民工说:“好样的!”指挥部领导得知后,一脸吃惊道:“堤顶上有拖拉机碾轧,你钻到洞里,太危险了!”

  有一年,县段大院里苹果和梨成熟了,大家出来摘果。站在地上摘和爬到树上摘,效果完全不同。树梢上的苹果和梨常常被人用竹竿打下来摔破,十分可惜。这位干部一边制止,一边攀到高处去摘果。谁料“咔嚓”一声,果枝断裂,他从6米多高的果树上一头栽了下来,昏迷7个小时不省人事。有了知觉后,他感到头疼得厉害,腰动一下就如针刺一般。第二天,他80岁高龄的老母亲赶远路来看他,流着眼泪说:“孩子呀,你咋和你爸爸一个样,拿着自己的命不当回事。”这个干部说:“娘啊,我小时候您不是经常嘱咐我,要像爸爸那样端公家的饭碗,干好公家的事吗?”

 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黄河职工!他们没有获得多少荣誉,工资也不高,但他们无怨无悔,没白没黑地工作,很少去计较个人的得失。这样的职工很多很多。

  你能相信吗,那个年代,有不少黄河职工,在河务段干了一辈子,没到过其他的河务段;在县局干了一辈子,不知道别的县局是什么情况。他们只知道在自己的“一亩三分地”上认认真真工作、踏踏实实干活。他们的工作普通平凡,或许是一条线,或许是一个点。他们,就像黄河的一滴水、一粒沙,在一条条线上,在一个个点上,像金子般闪光发亮。

  向你们敬礼,我的同事们,黄河上的“老三届”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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