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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壁·想念


李 萍
发布时间:2017年05月25日  来源:

  炎夏,我的心在一片绿荫中,依着风,顺着风,迎着风,向着远方穿行,直抵戈壁深处。

  母亲去了戈壁滩上的亲戚家,至此,大漠占据我的部分诗行,还一再向我招手。

  我的抵达,云端衍生出一抹微笑。

  泪,一滴,一滴,砸在戈壁滩的风中。

  凝眸,白云生处的人家,在戈壁滩上带着一枚叶子的光芒,经脉显现着万千的热血。

  戴着帽子,围着围巾,捂了口罩的女子,把自己一再折叠。戈壁滩上的绿洲,很珍贵,那方块的土地上,汗滴的痕迹,成圈,一圈一圈,打开一枚枚希望的花朵。

  就像一枚邮戳,贴在心坎上的标签,就是那抹嫣红。

  沙粒在阳光下,温热,甚至滚烫。

  我把文字掩埋,挖出,宛如一个熟透的烤洋芋,烫手外,心也是热热的。

  风,沿着诗歌,依着文字,自由成一朵云做的花,怒放。

  我的发丝,穿过戈壁,任一些故事变得透明。

  望不见的水滴,隐在柽柳枝头,顺便结下一串思念。

  一个黄泥小屋,搭在云朵看得见的地方,抬眼,方方正正,有着西画的感觉。

  满目黄沙,陷在思绪的指尖,触摸变得温情,一朵花的热度传递清凉。其实,一切都是温热的。

  一些乡愁,延伸在屋前的绿地上,春天撒下去的一碗青稞,绿着,嫩着,穗头饱满了风的情愫,所以沉甸甸了一个想家的日子。

  沙枣花就要谢了,弥漫的香甜里,风狠狠地拽了几下,有些心事也就撂在沙海了。

  小屋一点也不孤单,孤单的是一枚无法寄出的乡愁。

  清晨,跑步的云霞,捕捉那些情意绵绵的日子,带着鸟儿的啾啾,在一些电线杆划出的线上起伏,游弋。

  一辆车,喇叭里漫过来的语调,有着家乡的味道。小屋为之一乐,低眉顺眼,认真地注视着,直到那声音远去,才把目光收回。

  我安静地蹲在小屋里,任炽热一再反复,寂静得像有些消失的心事,独白在独白中。

  我把自己镌刻在戈壁滩的清晨。风、光影、芦苇,诸多的物种以及云朵、咖啡,那些味道一次次地击中我,一遍又一遍……

  戈壁人家的生活,让繁华在黄昏里想象,复活,之后打开话匣子,描绘云朵团出的色泽,以及芳香的心事。

  晨曦中,芦草、铁塔、苜蓿,甚至风都被镀上的金光,令一个名叫金塔的地方名副其实。

  一些问候,在许多时候迷惑风,光与影舒展开的一个个晨昏,有了诗意。

  我的想念,一点也不影响戈壁滩的心思,没有惊讶,想必已经习惯了陌生人的过往,也习惯了所有人的走走停停。

  孜然已经入仓了,与其结伴的那些茴香,在沙地里,一行行,一列列,像受阅的士兵,等候花开,等候在等候里。

  云朵开始游弋时,风安静了,任一些心事自由地盛开。

  麻雀的“喳喳”声中,厚实的籽粒渐次饱满,戈壁滩上的植物腰身变得柔软,在一双双手掌里被码放齐整,与千里之外的言语温和。

  我唱的一首歌,被风捎给沙窝。

  于是,我学着戈壁滩上的植物,把心安放在沙窝,期待一场雨的邂逅。

  有些想念,与你无关,却与沙粒痴缠成一条条山脊一样的形状,起伏又起伏。

  有些喜欢,也与你无关,依旧把沙粒汪洋成一个海,细微的浪,卷走一些伤感。

  一块块地,很金贵。那些葱绿的植物,被异乡人视为掌上明珠,喷药的人,背上的不是药桶,而是一个个希望,否则为何左手与右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呢?

  就像黄泥小屋与戈壁滩的交集,糅合了多少蜜意。

  谜一样的果实,在属于他们的季节,把言辞和旋律,切入戈壁的一角,享受喜悦奏响的宏大……

  慢慢变老的芦苇,一点也不羡慕苜蓿花的盛开。紫色的花朵,浪漫的心事,痴情守望成的绿色篇章,纯粹了割草机的轰鸣。

  我也是异乡人,用文字堆积的热情,用牵挂演绎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雨。

  雨没有来,依旧热风,想念也就烫手了……

  一些野花,像一枚铃铛,悬在草尖,目光低垂,任心事开成满地的绿。

  戈壁、绿洲、沙窝、骆驼刺、梭梭草、芦苇,以及更多,分秒之间,晨昏之间,风让我找不到合适的语言,唯有沉浸在安静中,一直安静……

  数不尽的相逢,在匆匆中挥霍了所有的情愫。

  关于文字的故事,关于云朵的故事,关于草叶的故事,关于你的消息,都在回忆里,回忆的回忆里,尽情舒展……

  风风火火似乎是标签,贴在时光的纪念册上。就是梦里,有些人也是一闪而过!

  几正几反、几上几下,经我手,经我心,成此状;在风中,在阳光下,在戈壁深处,在注目里,自成一景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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